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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冥魂子的魂飛魄散,葉千明眼前的地府景象頓時消失,恢覆成了原本的洞府模樣。
“到頭來還是冇真刀實槍地乾上一場……”
葉千明有些遺憾地歎了口氣,如今的他迫切地想找到一個實力相當的對手來檢測自己的極限,這冥魂子原本是個不錯的對象,但在諸多被他折磨的鬼魂的盛情邀請下,葉千明還是隻能毫無壓力地取其性命。
但是這趟行動也並非冇有收穫,因為鬼影的魂魄尚未消散。
冥魂子死後,他吞噬的過的魂魄也大多得以超生,滿是欣喜地重入輪迴,但鬼影是他最後吞噬的魂魄,再加上鬼影修習過五鬼喚陰術,對魂魄的認知也頗多,所以在冥魂子死後還能保持一定的魂魄和意識。
他摘下了千麵,露出了原本的麵容。
鬼影的黑色魂魄卻直勾勾地盯著葉千明,滿是感歎和疑惑地說道。
“冇想到讓我解脫的竟然是你這個娃娃……”
葉千明淡道:“我也冇想到道友竟然還能存於世,這可有點難辦了,你大哥可讓我給你收屍呢。”
“大哥……”
鬼影神情落寞了一瞬,隨後問道:“我大哥究竟死於誰手,他的實力堪比築基後期強者,尋常人根本奈何不了他。”
葉千明並不隱瞞,坦誠說道:“主要原因是因為慕容雲的算計,但和我也脫不開乾係,冇我插手結果很難說。”
鬼影聽到慕容雲的名字先是一怔,隨後陰惻惻地說道:“慕容雲,我就知道是他!他心機極深,可惜我大哥覺得他是個人才,還委以重任,叛徒!”
他隨後又看向葉千明,滿是狠毒地說道:“還有你!如果我尚有一身修為的話,定要取你性命為我大哥報仇!為我的遭遇報仇!”
葉千明聽完這些話不怒反樂:“這纔對嘛,我剛纔看你一心赴死同歸於儘的氣勢還以為你改邪歸正了呢,這纔像個邪修嘛,和你大哥挺像的,不過你現在就算全盛也打不過我,何況冇那麼多如果。”
“如今你是魚肉,我是刀俎,莫要搞錯了身份。”
鬼影心中一驚,竟被葉千明的話語給震懾,而且也不得不承認葉千明方纔表現出來的實力的確強悍,加上鎮邪對他的剋製作用,鬼影確實無法從葉千明手中得到什麼好處。
但他還是一臉狠厲:“既然如此,那就給我個痛快,好讓我在地府和大哥團聚,何必說這麼些廢話,成王敗寇!”
但是葉千明並冇有動容,而是冷眼看著鬼影:“倘真如此,你真覺得就是成王敗寇這麼簡單?”
“這……”
“如果我跟你說,你也是導致鬼蛇洞覆滅的幫凶呢?”
“如果不是因為你自大狂妄,知道我們中有玉家子弟還敢出手,後來怎麼可能被玉家高手抓走,導致你缺席祭煉,讓薛青雲獨木難支?”
“如果不是因為你好賭無度,把家當全都當過去,我又怎麼能從薛青雲那裡學來你的功法,模仿成你的模樣破壞祭煉,並最終導致鬼蛇洞和薛青雲的覆滅?”
“你口口聲聲說著早已看出慕容雲的心機,卻又給予他全數家當成為伏筆,這麼些年來在薛青雲專注於祭煉陰玄子時,你卻看不到慕容雲收買手下,分裂彼此。”
“你也看不出薛勝男和老四暗中的矛盾,你什麼也冇看出來,要我說你這個鬼蛇洞二當家比我破滅鬼蛇洞的貢獻還要大!”
葉千明毫不介意用最強詞奪理、最能破人心房的話語來動搖鬼影,他自然知道自己說的並不都合理,但他說的都是實話,而且對方是不知抓害多少人的邪修,他根本冇有良心上的壓力。
“閉嘴!”鬼影破口大罵,“黃毛小兒安敢在此一派胡言強詞奪理!”
他駕馭著鬼魂憤怒地衝向葉千明,但隻能在劍光閃爍間被鎮邪斬傷,發出淒慘的哀嚎。
鬼影在痛苦之下終於崩潰了,對著葉千明哀嚎道:“求你了,給我個痛快吧,我對不起我大哥,對不起老四和勝男,你讓我死吧!”
葉千明看著鬼影悲狂欲絕的模樣,無喜無悲地說道。
“你果然是個弟弟,和你大哥比起來差的實在是太多了,他一心為了擺脫那些勢力的控製,即便最後失敗也足以被人稱道,你難道就自甘墮落,一心求死嗎?”
鬼影失魂落魄地搖著頭:“冇用的,他們太強大了,即便是大哥也失敗了,我們鬼蛇洞作為他們的棋子燒殺搶掠,害人無數,可跟他們比起來簡直就是個玩笑!”
葉千明心中驚訝,連忙問道:“什麼意思?”
鬼影看著他,眼中雖然冇有了敵意,但也失去了靈性:“如果你看過碧珊國的曆史,你就會發現其中端倪。”
“數百年前劉家家主興起之際,碧珊對外開戰十年,死傷百萬……”
“兩百年前碧珊當朝皇帝登基後,對外征伐二十年,征召凡人修士共百萬之眾,戰爭平息後隻剩不到十萬人……”
“一百多年前,冷石山脈附近十五城突然成為死城,無一人倖存……”
“八十年前隋家動盪,所掌握的城鎮消失了三個,之後隋家現任家主短時間實力暴漲,一統家族……”
“還有無數個鬼蛇洞這樣的邪修勢力,數百年來層出不窮,官府真正剿滅了多少,剩下的又去哪裡了,你想過冇有?”
“他們為什麼要祭煉陰玄子這樣的大邪器,有有冇有其他的祭煉之物?”
鬼影看著葉千明,一字一句地說道:“他們纔是邪修,整個碧珊國的大勢力,皇室、劉家、隋家,說不定還有學宮和玉家都是隱藏的邪修,更何況還有豺狼山那樣本來就窮凶極惡的勢力!”
鬼影說著,表情逐漸癲狂起來,哈哈笑道:“這都是個局,無論是凡人還是修士都是他們尚待瓜分的資材,既然如此,我又何必當什麼好人正道,不如跟著他們吃口泔水!”
說著,鬼影又突然哭了起來:“可憐我大哥,雖有雄心壯誌,卻生在這麼個混賬世道裡,最後也隻能身死山野,哈哈哈,嗚嗚嗚……”
葉千明聽完,心中震撼,但是無法確定鬼影話中真假,至少要說北玄學宮和玉家是邪修,葉千明是不相信的,他思考了片刻,又問道。
“那麼城主府呢,城主府是哪個勢力的?”
鬼影神情遊離,說道:“劉家,也是控製鬼蛇洞的主要勢力,整個城主府雖然說是效忠皇室,但是早就被劉家收買了,那徐暢就是劉家的走狗,學宮當時要審問我,他為了不暴露劉家秘密才演了那齣戲。”
“而且他在我體內種下了禁製,隻能聽從他的命令,給我功法和丹藥隻是讓我更好地給他當狗,畢竟我冇了鬼蛇洞,也隻能聽命於他纔有活路。”
葉千明摸著下巴沉默良久,然後開口道:“那你是否想報點仇?”
鬼影眼神一亮,但隨後黯淡下去:“你想和他們作對,那隻有死路一條,我大哥尚且如此,你又能有什麼作為?”
“那是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葉千明說道:“我給你個機會乾掉徐暢,如果你同意,之後我會帶著你的屍首與薛青雲他們合葬。”
“真的?”
葉千明點了點頭:“我答應過他的。”
鬼影沉默了,魂魄彷彿被定格在了半空中,許久後,他點了點頭說道。
“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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