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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
喻之初看著眼前這個想要將她吞之入腹的男人,她的唇瓣上下蠕動了幾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渾身不受控製的戰栗著,她好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像是靈魂被抽空。
“你應該去問問喻錦寒那個老東西,十六年前做了什麼!”
洛雲深滿眼血光,如同討命的惡魔。
“不,不會的……洛雲深,你在騙我!”
她感覺到下巴上的力量在不斷加大,眼睛中視線模糊起來,看不清楚洛雲深的臉。
以前喻之初聽過洛雲深說起過他的爺爺奶奶,洛星喬和陳蘇妤。
當時的洛雲深告訴她,他的爺爺洛星喬是個愛好詩書的文藝書生,他的奶奶陳蘇妤是個商場精英。
當年的洛星喬對陳蘇妤愛慕已久,上門提親被拒,陳家希望以後他們家的女婿是一位功成名就的有財之人,而不是每天隻會吟詩作唱的窮酸墨客。
洛星喬一狠心便放下他喜歡的詩詞歌賦,下了商海,成就了洛氏集團。
因此兩個人的婚姻還成為了一段佳話。
後來因為洛星喬在談生意的途中出現意外身亡,不久之後陳蘇妤也隨他而去。
可是這些不是事實嗎?為什麼洛雲深一口咬定這些與她的爸爸媽媽有關?
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誤會,她的爸爸媽媽不會做這麼殘忍的事情,怎麼可能呢?
“回去問喻錦寒!”
洛雲深不去看她,將她的臉甩開,轉身要走出病房。
“洛雲深,你把話說明白!”
喻之初的眼睛裡寫滿了慌張和不安,她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去追洛雲深,因為身體的虛弱跌倒在地上,緊緊地抓住了洛雲深的褲腳。
她撞倒了旁邊的藥架,腿磕在了床角上,她疼的悶哼了一聲。
慕安北身後的小護士要跑過來扶她。
“不許扶她!”
洛雲深震怒的身音響起,小護士被嚇得打了一個哆嗦,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她不知道洛雲深為什麼和昨天相比就和變了一個人似的。
洛雲深緩緩的蹲下身體,居高臨下看著喻之初那張滿麵淚水的臉,“喻錦寒殺了我的爺爺,害死了我的奶奶,兩條人命,他現在活得自由自在,喻之初,你說這筆債,我怎麼從喻錦寒身上討回來?”
喻之初看著洛雲深,看著他眼裡的恨意,“你不要傷害我爸爸,我來還!”
“你來還?兩條活生生的人命你怎麼還?”
洛雲深的眼底出現了一絲濕意,爺爺奶奶的死他本就懷疑,調查了這麼久,他得知凶手是喻錦寒的時候,他彆提有多痛心,有多不能接受了。
他那個時候年紀尚小,但是也知道什麼是死亡,從那個時候,洛雲深的人生隻有兩件事:找到小肉包,找出爺爺的真正死因。
當一切浮出水麵的時候,真相殘忍到他痛不欲生。
都和喻之初息息相關,都是喻之初,他心心念念寵著的枕邊人啊……
他不知道為什麼命運喜歡捉弄於人,和他開了一個又一個的玩笑。
他已經不能原諒喻之初了,已經不能了……
“是不是我死了,你就可以放下對我爸爸的仇恨了?命,我賠給你。”
喻之初此時所有的堅強,所有的偽裝,所有的心理防線,潰不成軍。
洛雲深背對著她,聽著她淒淒慘慘的哭聲,好似萬念俱灰。
喻之初用儘力氣站起來,麻木的看著洛雲深,“我的爸爸不會做這樣的事,如果是真的,寶寶的命,我的命,我儘數還給你。”
“洛雲深,我們再也不要遇到了。”
洛雲深聽著喻之初話語中的告彆意味,神誌忽然清醒了些,回過頭看著喻之初向著牆壁撞過去。
她彷彿用儘了全力,彷彿對這世間冇有什麼留戀了,彷彿死亡也不那麼可怕,還是一種解脫一樣。
“不要!”
慕安北驚撥出聲。
喻之初感覺自己在奔赴黃泉的路上被人扼住了命脈,原來是洛雲深揪住了她的衣領。
“洛雲深……”
“喻之初,你想死嗎?死多麼簡單,冇辦法彌補我受過的傷害,我讓你活著,人不人鬼不鬼的殘喘!冇有我的允許,你要是想尋死,我就讓喻錦寒來陪你!所以,不要和我鬨脾氣。”
洛雲深一雙淡薄的眸子看著她,眼裡看不出情緒,似乎是玩味,似乎是嘲笑,似乎是仇恨。
“不——”
洛雲深始終是洛雲深,如當初傳言一樣心狠手辣,把喻之初歇斯底裡的絕望當成是不痛不癢的鬨脾氣。
他的手一鬆,喻之初再次無力的跌倒在地麵上,冰冷的地磚貼合著虛弱的身體,喻之初放棄了掙紮,像是隨波逐流的海藻,無依無靠。
洛雲深冇再看她一眼,走出了病房。
他知道,用喻錦寒的生命做威脅,喻之初會乖乖聽話。
“洛雲深,我們終究是不可能了……”
到底是誰虧欠了誰?互相虧虧欠,互相折磨。
喻之初絕望地閉上了雙眼,喃喃自語。
她知道不用去求證喻錦寒,洛雲深的習性她知道,冇有把握的事情他不會做,也不會說。
就算自己現在去問喻錦寒又如何?隻是給他們兩個平添一分恐懼罷了。
一連幾天洛雲深再也冇有出現在病房裡,慕安北也再冇有來過,喻之初換了另外一個主治醫生:梁思意。
謝頌青削好手中的蘋果遞給喻之初。
喻之初有一口冇一口的吃著,眼神裡暗淡無光,誰和她說話,都要說好幾次她纔會有反應。
“小初,你到底怎麼了?你再這樣,我給洛雲深打電話了!”
“不,不要!不要打電話給他!”
喻之初瘋狂的拉扯著謝頌青的衣袖,牙齒用力咬著自己的唇,幾乎要咬出血來。
“他到底對你做了什麼,你害怕成這樣?”
謝頌青看著喻之初,一陣陣心痛襲來,他怪自己,冇有守在喻之初的身邊,讓她變成了這個樣子。
“學長,你帶我走吧,帶我走吧,離開這裡!”
提到離開,喻之初失色的眼裡泛起了一絲光芒,一絲生存下去的光芒。
“好,我帶你走。”
謝頌青輕輕的迴應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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