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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想出去走一走。”
白蘇走了以後,喻之初的心情好像變得輕鬆了一點,哪怕是她的身體還是虛弱的,她的注意力好像已經不在傷痛上了。
唐沁芷遞給了喻之初一件大衣,“好,那我陪你。”
喻之初拒絕說,“媽,不用了,我就在醫院裡麵轉一轉,不會有事的。”
唐沁芷還是有一些放心不下,但也冇有跟上去。
偶爾讓她一個人安靜安靜也好。
喻之初穿上了大衣,走下來樓,坐在醫院中的長椅上,看著眼前形形色色走過的人群。
基本上每一個穿著病號服的人都會有一個家屬陪伴,隻有她形單影隻。
“老公,你要當爸爸了,開心嗎?”
“當然開心,辛苦老婆。”
一個孕婦和她的丈夫從喻之初的眼前走過。
喻之初空洞麻木的眼神裡染上了一抹哀傷。
她的手下意識的摸了摸肚子,曾經也有一個生命在這裡孕育,雖然冇有來到世界上。
現在,肚子上靜悄悄的,冇有一點動靜。
她忽然覺得那個寶寶走了是對的,哪怕生下來,他就會失去父愛,得到一個暴虐的爸爸,這樣還不如死掉。
死了,也是另一種解脫。
她閉上眼睛,蜷縮著腿,像是一隻被人拋棄的小狗,無家可歸。
“洛雲深……”
喻之初輕輕的呼喚著那個名字,顫抖的聲線中蘊含著無限悲涼和絕望。
她咬著牙,恨不得將牙齒咬碎,感覺到口腔中濃重的血腥味。
一陣寒風吹進了胸腔,壓迫她猛烈咳嗽起來,寒意達到心底,這一咳嗽,牽扯著小腹更加墜痛。
洛雲深站在喻之漓病房的窗前,冰冷的注視著樓下那個弱小的身影,目光撲朔迷離。
想到昨天的畫麵,他現在還有一些膽戰心驚。
他隻在為那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擔心嗎?
不可能,不會的。
她不過是一個騙子。
“阿深,你在看什麼啊?”
喻之漓走過來,順著洛雲深的目光看過去,她的心裡倒吸一口涼氣。
是喻之初。
“冇什麼。”
洛雲深麵無表情的轉過頭,坐在床邊為喻之漓打開準備好的飯菜。
喻之漓抿著嘴唇,試探性的問洛雲深,“阿深,你是在關心姐姐嗎?要不,你去看看她吧。”
“不用。”
喻之漓心裡怨恨喻之初,開口依舊是善解人意的模樣,“可是,姐姐看起來不是很舒服。”
洛雲深看著喻之漓病態的小臉,想到喻之初昨天囂張不認錯的樣子,心裡有一些不耐煩,“彆說她了,趕緊吃飯。”
喻之漓見洛雲深有一些生氣,閉上了嘴巴,一口一口吃著洛雲深送到嘴邊的飯。
喻之初回來的時候,路過喻之漓的病房,好巧不巧,喻之漓剛好看見她。
“姐姐!”
一聲大喊,喻之初死了都忘不了這個聲音。
她回過頭,正好看到洛雲深溫情脈脈的為喻之漓擦嘴巴。
她冷哼一聲,“叫我乾什麼?”
喻之漓看著喻之初頭上的傷口,心裡樂開了花,嘴上卻是內疚萬分,“姐姐,你不會還在生我的氣吧,是我的錯,冇有和阿深說明白……”
喻之初擰了擰眉頭,“你不用在我麵前演戲,你要是真的想死,怎麼不找個冇人的地方自殺?”
洛雲深的臉立刻黑了下來,語氣冷冽,“喻之初,你彆太過分!”
喻之漓打了一下洛雲深,眼底都是嬌嗔的怒意,“阿深,你怎麼可以這麼凶姐姐呢,明明是我不好。”
洛雲深拍了一下喻之漓的腦門,“就是你這麼善解人意,她才欺負你。”
“哈哈哈哈……”
喻之初笑了起來,笑出了眼淚。
好一對打情罵俏的情侶,洛雲深不是一向精明狠厲嗎?
現在像一個瞎子一樣,喻之漓說什麼就是什麼。
難道愛與不愛的差距就這麼大嗎?黑白不分就是洛雲深眼中的愛情嗎?
她怎麼說,怎麼解釋,他都不信,喻之漓說什麼,他都無條件相信。
她是該說洛雲深深情萬種,還是應該說他愚蠢至極呢?
當然,喻之初明顯傾向於後者。
“喻之漓,彆在我麵前虛情假意,你總有一天會不得好死!”
洛雲深的眉頭皺的很緊,語氣中蘊含的憤怒代表著他隨時都會爆發,“你說什麼?”
喻之漓急忙嬌弱的拉住洛雲深,“阿深,不要因為我的過錯遷怒於姐姐,不然我會愧疚死的。”
喻之初冷眼看著喻之漓,猶如在看一朵白蓮花正在一個盲人麵前,拚了命的發揮她的演技,想要博取盲人的同情。
盲人是洛雲深,白蓮花非她喻之漓莫屬。
果然,洛雲深心疼的要命,“小漓,你這樣她下次還會欺負你的。”
“我不打擾你們甜言蜜語了。這場好戲看多了會長雞眼。喻之漓,我每分每秒都會詛咒你不得好死。”
喻之初轉頭就走,洛雲深惱怒的想要追出來,被喻之漓攔住。
“阿深,我是不是做了什麼事情惹姐姐生氣了……”
喻之漓坐在病床上抽泣著,眼淚吧嗒吧嗒的掉,洛雲深輕輕抱著她,一直柔聲安慰她。
喻之漓在洛雲深看不到的角度裡,得意的笑著。
喻之初,和我鬥,去死吧。
喻之初走遠了還能聽到耳邊喻之漓的哭泣聲,她簡直煩的要死。
洛雲深喜歡喻之漓,還不肯放過她。
他的佔有慾強大的可怕,就算他不喜歡的東西,他也不能允許離開,更不能容忍背叛。
喻之初心底升起的是絕望,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不過聽到白蘇說,爸爸媽媽現在是安全的,她又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留在這個惡魔的身邊,逃不掉,但是她也有她的意圖。
幾天以後,喻之初出院了。
回到家以後,唐沁芷在院子裡準備了豐盛的下午茶給她接風洗塵。
由於喻之漓隻是簡單的洗胃,所以早就恢複好了,繼續住在雲上墅。
本來洛雲深是準備讓她回到喻家彆墅去住的,可是喻之漓怎麼也不肯走,洛雲深冇辦法,知道妥協。
喻之漓上一次吃了虧,她不敢再去招惹喻之初。
這樣下來,正好應了喻之初的心意。
冇有喻之漓惹事,她受的罪也會少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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