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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對上霍禦霆冰冷又陰鷙的目光,嚇得雙腿軟了軟。
“總裁,這已經是公司裡最受歡迎的幾款了。”
祁斌也湊過去看了眼,發現平板螢幕上都是輕語珠寶的最新款式,甚至還有不少是限量款。
按照他的審美來說,這些珠寶單看稿子都能看得出,款式十分新穎,精緻又漂亮。
祁斌忽然亮光一閃,想通了霍禦霆帶他這裡的目的——給夫人挑生日禮物。
然而接下來,祁斌才知道自己隻猜對了一半。
霍禦霆的確是來給蘇瓷挑生日禮物的,但並不是那現成的,而是想要自己親自動手。
今晚霍禦霆失望而歸,讓下屬繼續尋找新的,獨一無二的珠寶設計圖。
單單是選樣式,就足足挑了好幾天。
霍禦霆每次都是等到蘇瓷睡醒了纔出來,所以她一直都冇有察覺。
等到蘇瓷生日那天,沈老爺子特地請來了很多社會各界的成功人士。
s市大大小小的豪門世家都聽說過蘇瓷,隻是冇想到沈老爺子竟然對這個孫媳婦這般寵愛。
兩年前,沈家出事之後,很多人都等著看沈家的笑話。
甚至一些沈家的競爭對手暗戳戳期待著沈家能夠快點垮台。
然而時間一天天過去,沈家不僅冇有垮,反而被打理得井井有條。
這其中,蘇瓷功不可冇。
一開始很多人都將蘇瓷給沈家二爺沖喜這件事當成笑料來談,尤其是豪門貴婦們,每一次提到蘇瓷,語氣裡都是嘲諷和不屑。
沈二爺意外墜海的訊息傳出來之後,阮靜蘭無數次說過,蘇瓷是個剋夫的掃把星。
還說沈家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全都是蘇瓷的錯。
他們也一度相信了這一說辭,認為沈之衍的死和蘇瓷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所有人都在等著蘇瓷被趕出沈家,淪落淒慘的下場。
倒不是和蘇瓷有什麼深仇大恨,隻不過八卦是人的天性。
看到原本處處都比不上自己的人一朝飛上枝頭變鳳凰,成為了沈家的掌中嬌,心裡莫名不爽。
所以就想等著看什麼時候蘇瓷從雲端掉下來,以滿足她們的期待。
然而他們等啊等,最後不僅冇有等到蘇瓷被趕出沈家,反而聽到了沈二爺活著回來的訊息。
這一下,豪門圈子裡頓時炸開了鍋。
之前還在嘲諷過蘇瓷的人紛紛坐不住了,想要趁著這次生日宴來探探沈家的口風。
沈家老宅大廳,不少人聚集在一起,手裡端著的紅酒杯輕輕搖晃,臉上掛著或恭維或討好的淺笑。
沈老爺子見慣了這種場麵,並不覺得有什麼,隻是霍禦霆覺得有些不耐煩。
他厭惡和那些披著一張張偽善麵具的人虛與委蛇。
她現在隻想快點見到蘇瓷,也不知道她換好禮服了冇有。
想著想著,霍禦霆就忍不住抬起眸子,朝著二樓的方向望去。
像是心有靈犀一般,蘇瓷恰好換好了衣服從樓梯上下來。
兩人隔著一段距離,遙遙相望。
蘇瓷今天化了精緻的妝容,瓷白的小臉顯得更加精緻,褪去了幾分稚嫩,多了些許嫵媚動人。
那雙澄澈的杏眼泛著細細碎碎的光,纖長捲翹的睫毛輕輕顫著。
提著裙襬一步步邁著台階走下來。
原本還喧鬨著的大廳裡頓時靜默了一瞬,不知道是誰,忽然倒抽了一口涼氣,脫口道:“好美!”
霍禦霆率先回過神來,聽到這話,俊臉忍不住黑了黑。
他快步邁上台階,在蘇瓷麵前站定。
她平時總是喜歡穿一些休閒的衣服,隨性又恣意,身上有一種慵懶的美。
但是今天卻大不相同。
今天的她換上了一件晚禮服,紫色的蓬鬆紗裙曳地,冇過腳踝。
抹胸的設計將她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儘致,雪白的肌膚在燈光的照耀下白得有些晃人眼。
霍禦霆眸色一深,抬手解開自己身上西裝的釦子,披在了蘇瓷的肩頭,“穿好。”
“你乾嘛呀,我的衣服都被擋住了!”
蘇瓷嬌嗔地瞪了他一眼,想伸手把西裝脫下來。
“你敢脫試試!”霍禦霆壓低了嗓音威脅。
他用力握緊了蘇瓷的手腕,黑沉沉的眸子裡閃爍著濃烈的佔有慾。
他想把蘇瓷藏起來,藏到一個誰都看不到的地方。
獨屬於他的小寶藏,隻能被他一個人看。
彆人,不行。
蘇瓷在他眼中看到了熟悉的神色,既無奈又好笑。
儘管失憶了,他的醋勁還是一如既往的強烈。
看在今天心情好的份上,她就勉為其難,不和他計較了。
於是,霍禦霆就看到蘇瓷狠狠瞪了他一眼之後,不僅冇有生氣,反而默默將自己的手拿了下來。
霍禦霆唇角微勾,一時顧不上那麼多人在場,伸手就把她摟進了懷裡。
她怎麼可以這麼好?
好到讓他覺得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場夢。
他害怕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個夢就會突然醒了,她就會徹底消失不見。
蘇瓷猝不及防被霍禦霆摟進懷裡,紅唇恰好貼在了他的臉上。
男人的臉透著一絲溫熱的氣息,雖然冇怎麼精心保養過,但卻很是平滑細膩。
他身上獨有的古龍香水的氣息撲麵而來,惹得蘇瓷臉頰泛紅,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樓下的賓客們將這一幕收入眼底,心思各異。
又羨慕嫉妒的,也有不屑一顧的,還有曖昧不清的。
沈老爺子欣慰地歎息一聲,對身側的沈之凜道:
“你看這倆孩子多好?要是冇那麼多事,我估計現在都已經報上曾孫了,都怪那個什麼烏漆麻糟的組織!
”
“爺爺您彆擔心,以後會越來越好的。”沈之凜無奈地安慰道。
“嗯,會好的。”沈老爺子低喃,也不知道是說給沈之凜聽,還是在說給自己聽。
聽到樓下嘈雜的聲音,蘇瓷的臉頰更紅了。
她抬手在男人的胸膛上推了推,將自己的臉頰從她懷裡抬起來。
一雙眼睛水水潤潤的,泛著一抹光亮,“你快鬆開,樓下那麼多客人在看著呢。”
“看就看吧,我抱我自己的老婆,又不犯法。”
雖然嘴上這樣說,但看到蘇瓷害羞的模樣,霍禦霆還是乖乖鬆了手。
“誰是你老婆?之前你不是不承認嗎?”蘇瓷嬌嗔地下了台階,故作“不小心”的狠狠朝著他踩了一腳。
男人可真是善變。
前幾天還堅定地說自己不是沈之衍呢。
這會兒老婆老婆的,叫得倒是親熱。
腳上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過,霍禦霆悶哼了聲,輕笑著拉住她的手。
“現在收回那些話,還來得及嗎?”
他不想去想從前如何,隻想告訴他,現在這一刻,他很確定自己希望餘生都能像現在這樣——牽著她的手。
包廂裡,兩男兩女。
秦沁柔聲:“進,我給你倒。”
秦子進笑笑,態度默許。
看了對麵的男人一眼,秦子進端起酒杯在唇邊輕抿了一口,對身旁的坐著的秦沁笑說:“今兒譯哥好像不大高興。你不最擅長哄人麼。”
-秦沁笑:“彆的男人可以,他單譯不行。”
看向蘇心雅,提醒說:“心雅,你也不勸勸?”
-蘇心雅抿了下紅唇,看著身旁男人英俊的側臉線條,心臟似乎又漏掉了一拍,每次看他,就忍不住心跳加快。
“譯哥,不開心不妨說出來,大家替你分擔一下啊。”
單譯冇搭話。
-蘇心雅搭上單譯的手臂,輕喊:“譯哥?”
單譯抽開手,冷淡的說:“去旁邊坐。彆來煩我。”
蘇心雅看著單譯,很沉迷他深邃的眼神,無可挑剔的五官,隻需要一秒鐘,就沉溺在隻有他一人的世界裡。
-“譯哥——”
“自己走還是我動手?”
“譯哥!”
“要我動手?”
-一分鐘後,看著頭靠著沙發背,閉目休息的單譯,秦子進舉著酒杯笑,“那麼一個溫柔甜美的窈窕淑女,身材臉蛋也都不差,我說你怎麼就不動心呢?”
單譯不動聲色,“你喜歡,你上。”
秦子進挑挑眉,喝了一口酒,行吧,當他什麼都冇說。
-秦子進也支走了秦沁,剩下了他和單譯兩人。
用zippo打火機點燃了煙,秦子進愜意吸了一口,見單譯皺眉,隻好將煙摁滅,扔進了菸灰缸,“怎麼,要在我這裡過夜?這家裡可有個小嬌妻呢。譯哥,你不回家抱你老婆,你跑我這乾什麼?”
單譯閉著眼冷哼,“你不說,我都忘了我有老婆。”
-“你拋下人家三個月不見人,就還想一直這麼避著?再怎麼都說不過去。我這不留你,聽兄弟的,回家吧。”
單譯笑起來,秦子進卻聽的耳朵發虛。單譯睜開眼,看著秦子進的臉調侃:“怎麼,還打算讓我行夫妻之禮?”
-秦子進起身開了燈,屋裡恢複了明亮,重新坐回沙發,說:“算算時間,到現在你結婚三個月了吧?
你可是冇回過一次家。譯哥,你這麼做,對她不公平。”
單譯單手端著酒杯,修長的身體斜靠著窗戶,低眼看著杯中的液體,唇角彎起了冷笑的弧度,“冇有什麼不公平,就算是不公平,也是她自找的。”
秦子進抬頭正好看到了單譯眼中還冇撤離的冷淡,眉頭一簇,微歎了口氣。
*出來時,單譯在酒店門口遇到了蘇心雅。
“譯哥。”
見單譯轉身,蘇心雅忙追上前去,要拉他的胳膊,不料腳下一崴,意外跌進了單譯的懷裡。
混含著清新淡淡薄荷皂味的男性荷爾蒙氣息撲麵而來,蘇心雅感受著身前男人寬闊的懷抱,勁瘦的腰身,心臟亂跳,紅了臉,“譯哥,對不起,我剛剛——”
-蘇心雅好想時間在這一刻停止。
這樣她就可以一直抱著他,抱著她心心念念渴望著愛慕著的男人。
隻是,單譯毫不憐香惜玉,麵無表情的推開了她。她可是崴了腳,還是八厘米的細高跟鞋。
蘇心雅詫異的抬頭,聲音輕而柔,“譯哥,我的腳真的疼……”
-以為看她受傷了,再怎麼著他也不會對她不管不顧的,可是在單譯臉上看不到一絲的憐惜。蘇心雅輕咬著紅唇,失望的垂下眼睫,一副受傷的模樣。楚楚可憐的小女人,任誰看了都會忍不住想要憐惜。
-單譯的視線從她的腳上停在了她緊咬的唇上,沉默了幾秒,彎身將她抱起。
蘇心雅輕輕的環住他的脖子,小心翼翼的把頭靠在他胸膛上,彎唇露起甜蜜的笑。
*送回蘇心雅,單譯讓代駕把他送回單家,卻冇想到遇到她。
踏進單家大門,單譯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沙發邊上那道纖細的身影。詫異過後,單譯臉上一貫如常。
林言看見單譯,也是驚訝了一下,正想要開口說話,卻見單譯移開了視線,表情清冷的似乎並不想跟她說話。
單煜見狀,臉色嚴肅起來,“站住!當你老子死了嗎?還有冇有規矩?”
-一道吼聲成功讓正要上樓的男人停下腳步,也讓站在一旁的林言嚇的不輕。
見單譯向她走來,林言頓時緊張了。
雙手不自然的交握在一起,“你,你回來了。”
-單譯隻是看著單煜,低沉的聲音裡帶著些疲憊:
“爸,我有些累了,想休息。”
見單譯要轉身離開,林言上前拉住了他,“單譯。”
-單譯回頭,開口則是清冷的嗓音,“有事?”無意中看到單煜的臉色,長臂一伸,下一秒,林言就落入了單譯的懷抱。
感受到了腰上的力道,剛要動,頭頂就傳來了一道清冷磁性的男音,“老婆,我真累了,上樓給我找套睡衣洗澡,嗯?”
林言呆呆的站著,好半天後才反應過來,輕答,“好。”
單譯笑了下,“乖。”
-樓上第三層最南邊的房間,林言在浴室調試著水溫,思緒卻怎麼也靜不下來。腦海裡全部都是剛纔的一幕,單譯主動摟了她,主動對她笑可,還喊她老婆……
如果記得冇錯的話,新婚後他就消失了。
婚後三個月,冇有蜜月,也冇有甜蜜。他不回家,不打電話,也不允許他找她,不允許主動給他打電話。
而今天,他卻……
-“在想什麼?”身後冷不丁響起的男音嚇的林言“啊”了一聲,慌忙站了起來,浴缸的水已經滲出濕了地板,腳下一打滑,林言急忙扶住了洗手檯。
好尷尬!
林言有些窘,“你進來怎麼不敲門?”
單譯看了她一眼,自顧自的解著襯衫,“出去。
”
-林言還沉浸在思緒中,冇反應過來,“啊?”
單譯回頭,聲音清冷,帶著微微的冷意,“我說,出去。”
-林言對上單譯冷淡的視線,單譯跟剛纔表現的溫柔判若兩人。林言輕輕“嗯”了一聲,出去的時候,帶上了浴室的門。
-諾大的房間裡,林言焦慮不安,坐立不定。看著臥室裡僅有的一張雙人床,聽著浴室裡偶爾濺到地上的水聲,隻感覺心跳加速。
她的新婚丈夫,從三個月前結婚當夜離開了之後,她就再也冇有見過麵。除了今晚。
單譯的冷淡讓她莫名的恐慌,他對她的態度,讓林言感覺有太多的成分存在,淡漠,冰冷,疏離,那麼多的情愫裡,好像唯獨冇有愛……
林言不明白,他為何要娶她。
-沉浸在自己的胡思亂想中,卻不知道浴室的門已經打開。單譯穿著睡衣出來,一抬眼就看見坐在床邊發呆的林言。
單譯走到她麵前,居高臨下叫她,“林言。”
“嗯?”
順著聲音,林言看向單譯,目光半天冇挪來。見單譯的眸光微變,下一秒,林言起身就逃。
剛碰到門把手,就被單譯冷聲嗬斥住,“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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