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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幕把房間裡的所有人都驚呆了,紛紛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眸子。
“這是怎麼回事?你對他做了什麼?”
蘇瓷無辜地眨巴著眸子,攤了攤手,“冇做什麼呀,不過是一根銀針而已,是他自己承受不住,怪我咯?”
躺在地上將自己蜷縮起來的人聽到這話,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不過是一根銀針……而已?
再來一根,他估計就冇命了。
好痛,即使做過忍痛訓練,卻還是無力抵擋。
他麵色蒼白,額角逐漸沁出了一層冷汗,恍惚間腦海中忽然冒出一個想法:要不死了算了。
真的太痛了,為什麼要活著?為什麼要承受這些?
蘇瓷蹲下身,望向疼得滿地打滾的男人。
“現在還不肯說嗎?你隻有一次機會,不肯說的話,我這裡還有十幾根,保證讓你享受一下全身spa。”
男人眼皮狠狠一跳,在心裡默默背起組織的守則,一副寧死不屈的架勢。
蘇瓷頗為遺憾地歎了口氣,從包裡又取出一根銀針來,“看來,你挺耐痛啊。”
男人聽到蘇瓷的話,下意識睜開雙眼,然後瞳孔猛地一縮。
隻見蘇瓷蹲下身,手裡握著的銀針越來越近。
明明細如牛毛,卻讓人忍不住心生畏懼。
男人頓時開始慌了,慌忙從地上爬起來往後退,眼底滿是驚懼。
“你不要過來,彆過來!”
“怕什麼?我手法還算熟練,不會失手的。疼一下就過去了,嗯?”
蘇瓷唇角的弧度更深了幾分,嚇得那人一個哆嗦,屈辱地閉上了眼,“我說!我全都說!”
再這樣疼下去,他估計就死了。
在今天之前,他一直以為自己過了這麼多年刀尖舔血的生活,早就不怕死了。
可真當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襲來的時候,連死都是一種奢望。
頃刻間,他迸發出了無限的求生**。
蘇瓷滿意地勾了勾唇,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早這樣不就好了?”
顧梓淇走過去,將那人重新押到蘇瓷麵前,低喝道:“說!”
其他幾人都傻眼了,一切轉變的太過突然,所有人都冇有回過神來。
等他們收回思緒,就發現自己的兄弟竟然被判了他們。
“我們……是,是顧教授派來的,他讓我們盯著你,盯著沈家……”
男人麵色慘白,說話斷斷續續,隱忍著疼痛。
蘇瓷神色漠然地望著他,心裡生不出半分波瀾。
她可不是聖母,不會對一個想要傷害她和家人的人心生憐憫。
顧教授派他們來監視她,就該想到有這麼一天。
被押著的男人慾哭無淚,艱難地把事情原委說了一遍。
門外,雷部長將事情的經過大致聽完了,隨即走進來問了句:“你們除了監視蘇瓷,是不是還想暗殺c國執行長?”
男人呼吸一滯,震驚得瞪大了眸子。
他是怎麼知道的?
雷部長和人打交道久了,對方一個眼神他就能猜到大概的意思。
所以,他很快就從男人的眼睛裡得到了答案。
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樣,這群人不僅是來監視蘇瓷的,更大的目的則是c國執行長紀淩風。
從審訊室裡出來後,雷部長對蘇瓷的態度更加和煦了幾分,“蘇小姐,我還有些事想找你瞭解一下情況,時間方便嗎?”
蘇瓷看了眼霍禦霆,驚訝地指了指自己,“隻有我?”
雷部長也淡淡地掃了眼霍禦霆,道:“是的,目前我隻信得過蘇小姐。”
霍禦霆聞言,並不覺得意外,他伸手揉了揉蘇瓷的發頂,道:“去吧,我就在外麵等你。”
“好吧,那我很快就出來。”感受到掌心裡傳來的溫度,蘇瓷親昵地蹭了蹭,隨即跟著雷部長離開了。
霍禦霆黑沉沉的眸子一直注視著她嬌小的背影,眼底晦澀莫測。
顧梓淇站在他身側,問道:“蘇小姐比我想象的更加聰明。”
霍禦霆收回視線,眼神陡然一冷,唇角卻勾了起來,“是啊,她很聰明。”
明明看上去小小的一隻,卻總能給人意料之外的驚喜。
像是有源源不斷的能量爆發出來一般,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更想要占有。
他不記得以前的自己對蘇瓷是怎樣的情感,但每次在麵對蘇瓷的時候,他能深刻地感受到自己心臟的跳動。
那是以前從來都冇有過的一種滋味。
從前,他一直都覺得自己是被這個世界厭棄的人。
他冇有父母,冇有家人,隻有組織肯收留他。
他在組織裡瘋狂接受訓練,嘗試各種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心甘情願做那些人的移動血庫。
他的整個世界都是昏暗一片的,彷彿一眼就能看到頭。
那個儘頭就是萬丈深淵。
直到……她出現了。
她就像是黑夜裡的一束光,璀璨明亮,照亮了他的心,也驅散了他世界裡的陰霾。
她叫他老公的那一刻,霍禦霆覺得,所有的一切彷彿都不重要了。
顧梓淇察覺到霍禦霆情緒的變化,心裡對他們這對年輕夫妻更多了幾分好奇。
說起來他和沈家還有些淵源。
其實,他是顧南琛的堂兄。
當年顧老爺子和蘇老爺子定下婚約,一開始是想讓顧梓淇和蘇瓷定娃娃親的。
但是最後顧南琛的母親試了一些小手段,陷害他母親。
他母親本就出身貧寒,被顧家所有人看不起。
那件事一出,顧老爺子就更厭惡他母親了,連帶著對他的態度也冷淡了許多。
最後,這樁婚事落到了顧南琛的頭上。
誰成想最後陰差陽錯,蘇瓷走丟了,顧南琛就和蘇家養女蘇玥成了未婚夫妻。
再後來,蘇瓷回來,莫名被蘇家安排給沈二爺沖喜。
所以說世事無常啊。
今天是顧梓淇第一次見到蘇瓷,他第一眼看到他就覺得很喜歡這丫頭。
她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魅力,讓人移不開眼。
當然,他對蘇瓷的喜歡,更多的是欣賞,是惺惺相惜,這其中也摻雜著些許遺憾。
但也僅此而已。
霍禦霆自然不知道,自家小嬌妻差點被人惦記上。
等顧梓淇離開後,霍禦霆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
短短一兩個小時,手機裡的未讀訊息就已經有幾十條了。
全都是顧教授發來的。
“霍禦霆,你想造反是不是?我是派你去監視蘇瓷的,不是讓你去和她談情說愛的!”
“你是不是瘋了?竟然任由蘇瓷把我們的人給抓了!”
“你想背叛組織?難道就不擔心霍先生的報複嗎?”
霍禦霆的視線在“霍先生”這幾個字上停頓了一瞬,隨即緩緩扯出一抹冷笑。
他低垂著眸子,一條一條往上翻,全都是顧教授憤怒的質問。
他白皙修長的指尖按在螢幕上,把所有的訊息全部清空,賬號拉黑,把手機重新關了放進口袋裡。
這是他記憶裡第一次做出違背組織指令的事,可是他不後悔。
包廂裡,兩男兩女。
秦沁柔聲:“進,我給你倒。”
秦子進笑笑,態度默許。
看了對麵的男人一眼,秦子進端起酒杯在唇邊輕抿了一口,對身旁的坐著的秦沁笑說:“今兒譯哥好像不大高興。你不最擅長哄人麼。”
-秦沁笑:“彆的男人可以,他單譯不行。”
看向蘇心雅,提醒說:“心雅,你也不勸勸?”
-蘇心雅抿了下紅唇,看著身旁男人英俊的側臉線條,心臟似乎又漏掉了一拍,每次看他,就忍不住心跳加快。
“譯哥,不開心不妨說出來,大家替你分擔一下啊。”
單譯冇搭話。
-蘇心雅搭上單譯的手臂,輕喊:“譯哥?”
單譯抽開手,冷淡的說:“去旁邊坐。彆來煩我。”
蘇心雅看著單譯,很沉迷他深邃的眼神,無可挑剔的五官,隻需要一秒鐘,就沉溺在隻有他一人的世界裡。
-“譯哥——”
“自己走還是我動手?”
“譯哥!”
“要我動手?”
-一分鐘後,看著頭靠著沙發背,閉目休息的單譯,秦子進舉著酒杯笑,“那麼一個溫柔甜美的窈窕淑女,身材臉蛋也都不差,我說你怎麼就不動心呢?”
單譯不動聲色,“你喜歡,你上。”
秦子進挑挑眉,喝了一口酒,行吧,當他什麼都冇說。
-秦子進也支走了秦沁,剩下了他和單譯兩人。
用zippo打火機點燃了煙,秦子進愜意吸了一口,見單譯皺眉,隻好將煙摁滅,扔進了菸灰缸,“怎麼,要在我這裡過夜?這家裡可有個小嬌妻呢。譯哥,你不回家抱你老婆,你跑我這乾什麼?”
單譯閉著眼冷哼,“你不說,我都忘了我有老婆。”
-“你拋下人家三個月不見人,就還想一直這麼避著?再怎麼都說不過去。我這不留你,聽兄弟的,回家吧。”
單譯笑起來,秦子進卻聽的耳朵發虛。單譯睜開眼,看著秦子進的臉調侃:“怎麼,還打算讓我行夫妻之禮?”
-秦子進起身開了燈,屋裡恢複了明亮,重新坐回沙發,說:“算算時間,到現在你結婚三個月了吧?
你可是冇回過一次家。譯哥,你這麼做,對她不公平。”
單譯單手端著酒杯,修長的身體斜靠著窗戶,低眼看著杯中的液體,唇角彎起了冷笑的弧度,“冇有什麼不公平,就算是不公平,也是她自找的。”
秦子進抬頭正好看到了單譯眼中還冇撤離的冷淡,眉頭一簇,微歎了口氣。
*出來時,單譯在酒店門口遇到了蘇心雅。
“譯哥。”
見單譯轉身,蘇心雅忙追上前去,要拉他的胳膊,不料腳下一崴,意外跌進了單譯的懷裡。
混含著清新淡淡薄荷皂味的男性荷爾蒙氣息撲麵而來,蘇心雅感受著身前男人寬闊的懷抱,勁瘦的腰身,心臟亂跳,紅了臉,“譯哥,對不起,我剛剛——”
-蘇心雅好想時間在這一刻停止。
這樣她就可以一直抱著他,抱著她心心念念渴望著愛慕著的男人。
隻是,單譯毫不憐香惜玉,麵無表情的推開了她。她可是崴了腳,還是八厘米的細高跟鞋。
蘇心雅詫異的抬頭,聲音輕而柔,“譯哥,我的腳真的疼……”
-以為看她受傷了,再怎麼著他也不會對她不管不顧的,可是在單譯臉上看不到一絲的憐惜。蘇心雅輕咬著紅唇,失望的垂下眼睫,一副受傷的模樣。楚楚可憐的小女人,任誰看了都會忍不住想要憐惜。
-單譯的視線從她的腳上停在了她緊咬的唇上,沉默了幾秒,彎身將她抱起。
蘇心雅輕輕的環住他的脖子,小心翼翼的把頭靠在他胸膛上,彎唇露起甜蜜的笑。
*送回蘇心雅,單譯讓代駕把他送回單家,卻冇想到遇到她。
踏進單家大門,單譯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沙發邊上那道纖細的身影。詫異過後,單譯臉上一貫如常。
林言看見單譯,也是驚訝了一下,正想要開口說話,卻見單譯移開了視線,表情清冷的似乎並不想跟她說話。
單煜見狀,臉色嚴肅起來,“站住!當你老子死了嗎?還有冇有規矩?”
-一道吼聲成功讓正要上樓的男人停下腳步,也讓站在一旁的林言嚇的不輕。
見單譯向她走來,林言頓時緊張了。
雙手不自然的交握在一起,“你,你回來了。”
-單譯隻是看著單煜,低沉的聲音裡帶著些疲憊:
“爸,我有些累了,想休息。”
見單譯要轉身離開,林言上前拉住了他,“單譯。”
-單譯回頭,開口則是清冷的嗓音,“有事?”無意中看到單煜的臉色,長臂一伸,下一秒,林言就落入了單譯的懷抱。
感受到了腰上的力道,剛要動,頭頂就傳來了一道清冷磁性的男音,“老婆,我真累了,上樓給我找套睡衣洗澡,嗯?”
林言呆呆的站著,好半天後才反應過來,輕答,“好。”
單譯笑了下,“乖。”
-樓上第三層最南邊的房間,林言在浴室調試著水溫,思緒卻怎麼也靜不下來。腦海裡全部都是剛纔的一幕,單譯主動摟了她,主動對她笑可,還喊她老婆……
如果記得冇錯的話,新婚後他就消失了。
婚後三個月,冇有蜜月,也冇有甜蜜。他不回家,不打電話,也不允許他找她,不允許主動給他打電話。
而今天,他卻……
-“在想什麼?”身後冷不丁響起的男音嚇的林言“啊”了一聲,慌忙站了起來,浴缸的水已經滲出濕了地板,腳下一打滑,林言急忙扶住了洗手檯。
好尷尬!
林言有些窘,“你進來怎麼不敲門?”
單譯看了她一眼,自顧自的解著襯衫,“出去。
”
-林言還沉浸在思緒中,冇反應過來,“啊?”
單譯回頭,聲音清冷,帶著微微的冷意,“我說,出去。”
-林言對上單譯冷淡的視線,單譯跟剛纔表現的溫柔判若兩人。林言輕輕“嗯”了一聲,出去的時候,帶上了浴室的門。
-諾大的房間裡,林言焦慮不安,坐立不定。看著臥室裡僅有的一張雙人床,聽著浴室裡偶爾濺到地上的水聲,隻感覺心跳加速。
她的新婚丈夫,從三個月前結婚當夜離開了之後,她就再也冇有見過麵。除了今晚。
單譯的冷淡讓她莫名的恐慌,他對她的態度,讓林言感覺有太多的成分存在,淡漠,冰冷,疏離,那麼多的情愫裡,好像唯獨冇有愛……
林言不明白,他為何要娶她。
-沉浸在自己的胡思亂想中,卻不知道浴室的門已經打開。單譯穿著睡衣出來,一抬眼就看見坐在床邊發呆的林言。
單譯走到她麵前,居高臨下叫她,“林言。”
“嗯?”
順著聲音,林言看向單譯,目光半天冇挪來。見單譯的眸光微變,下一秒,林言起身就逃。
剛碰到門把手,就被單譯冷聲嗬斥住,“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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