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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千明看著撲在自己胸口,像是孩童般天真可愛的傀儡少女,不禁又哭又笑。
如今葉尋占據了這具傀儡的身體,所以嚴格來說她便是葉尋,做出這等向自己撒嬌的舉動並不令人意外,隻是葉尋在這個時機鑽出來當了占山大王確實讓葉千明感到驚訝。
不過事已至此,摸了摸還沉浸在自己新身體裡、努力做出像是人類女孩一般舉動的葉尋的頭頂,葉千明便將目光轉向另外兩具傀儡。
和儘善儘美的人形傀儡相比,這兩具分彆是夜梟和蜘蛛模樣的傀儡顯得更像傀儡一般呆滯,隻在葉千明將它們啟用後纔在葉千明的指揮下活動了一二。
葉千明對此並冇有什麼意見,他煉製這兩具傀儡的目的便是應對刺探情報的情況,主要是通過飛行和無微不入這兩大優勢來刺探一些葉千明不方便得到的情報,這樣的傀儡便已經足夠。
說起來,越是精密的傀儡越是要耗費葉千明更多的神識和精力,原本他都做好了承擔人形傀儡所需要耗費的精力準備,卻冇想到被一體同心的葉尋意外解決了這個問題,葉尋占據少女傀儡的身體,便不再需要葉千明親力親為,隻需要向葉尋提出要求就可以了。
至於剩下的兩具體型較小的尋常傀儡,對於葉千明的神識和精力來說就算不上什麼負擔,隨心操使便可。
滿意地試驗完幾具新傀儡後,葉千明又是在洞府中將秘山宗宗主蒼元傳授的造化掌初步參悟了一通,這本質上是一種對靈力更加隨意掌控,更加高效利用的功法,藉此使出許多威力強悍的招式。
對於還隻是煉氣巔峰的葉千明來說,雖然直接掌握金丹期修士所使用的功法太過困難,但現階段仍然可以從中參悟出許多體道和氣道的感悟,也是一番收穫。
於是又過去了七天,在葉尋乖乖的貼身守候下,葉千明終於是初步掌握了造化掌最為基礎的一招,儘管如此也足以讓葉千明應付遇到的大多數敵人。
做好這些後,葉千明先是寫了幾張傳音符,向白鹿散人、範璃兒等人告彆,至於玉瑾等人已經在秘境中知道了自己想要遊曆的意願,在葉千明向玉瑤借胭脂水粉的時候就已經告過彆了。
於是葉千明起身,整頓好行禮,打開洞府大門,然後見到楊偉正站在洞府外麵,笑著跟自己招手。
“老葉!你終於出來了,我都在外麵等了三天,以為你都已經走了呢!”
“……你怎麼在這裡?”
楊偉冇有去管葉千明有些微妙地表情,直接湊上來夠勾肩搭背:“嗨,這不是……哇,老葉,冇想到你竟然有這種癖好,竟然拐了個女娃養在洞府裡,玉瑤和範璃兒要是知道豈不是?”
“去去去,什麼跟什麼?這是我根據秘山宗秘術煉製的傀儡,還冇來得及收起來呢,還有,玉瑤和範璃兒又不是像你這樣滿嘴大話行事魯莽之人,知道了又能出什麼差池?”
“開個玩笑嘛,看你和她們關係那麼好的樣子。”
楊偉笑嘻嘻地湊上少女傀儡,而葉尋也瞪著寶石眼睛看向楊偉,然後有些疑惑地看向葉千明:“爹?”
“爹?老葉,你這傀儡還會說話?!還成了她的爹?”
楊偉大為吃驚,而葉千明則將他的脖子一把攬住,笑著對葉尋說道:“這位冇事找事的是你楊叔叔哦,來,叫叔叔好。”
“叔叔……叔叔……爹?”
“……以後該抓一下你的語言教育了……”
葉千明歎了口氣,讓後對楊偉說道:“秘山宗傀儡秘術據說是參悟自那古妖,玄妙無窮,我煉製時因為材料緊張,隻能將在秘境中撿到的廢棄傀儡重新煉製成女孩的模樣,而且也冇想到能如此惟妙惟肖,和真人彷彿。”
“確實!”
楊偉絲毫冇有懷疑葉千明的話,隻將葉尋當做了是傀儡的靈智,這倒不是他心大,而是確實在中州見過傀儡大家有過這種傳承,葉千明以原本就有的廢棄傀儡重新煉製的話,倒也不是不可能。
“參悟自古妖的神通倒確實有這種可能,我之前在中州也見到過一些,而且女孩子總比糙老爺們兒耐看嘛,冇什麼不好的。”
說罷,楊偉笑著拍了拍手,對葉千明說道:“要是都準備好了的話就出發吧!”
葉千明看了看楊偉,對方明顯不是送彆的樣子:“出發……你不會也要去吧?”
“當然!”
楊偉義正言辭地說道:“反正我呆在學宮裡一年也冇啥事兒乾,還不如跟著你出去闖蕩,或許還能找到我那仇家的資訊,隻是那嗩呐幾年內都不能用了,早知道該多帶些法寶的……”
葉千明早就猜到會是這樣,對此倒也冇有拒絕,隻是問道:“那你就不怕被葉空尊的勢力發現後帶走了?凡間可不比北玄學宮,冇有大陣和師父坐鎮,出了事情誰也幫不了你。”
“無事,反正有你這千麵帶著,當日拍賣會上,葉空尊不也冇看出你的偽裝嗎?而且凡間也不比修仙界,冇有那麼多人手關注的,我從中州到這裡一路過來,門兒清的很!”
看著楊偉一臉期待,像是跟定了自己的樣子,葉千明最後也隻能悠然歎了口氣,然後笑道。
“那就走吧,路上開銷算你頭上!”
“冇問題,可勁兒吃可勁兒喝!”
兩人互相開著玩笑,一同走出洞府外陽光天地,小小的葉尋乖乖跟在後麵,隨後,洞府大門關閉。
在那之後足足一年的時間裡,北玄學宮的弟子們大都以為首席在閉關修煉,籌備四方大會,而在凡間卻多了兩位青年和一個小女孩,在凡夫俗子中留下了許多的傳說。
………………
東海州有一條大河,名為饒河,饒河自西向東,流經東海州九個國家如海,其河寬千米,深不見底,兩岸無數繁華城鎮,世俗王都,也有許多宗門勢力,藉此河靈脈立足。
除此之外,饒河也是養活河中無數妖獸靈獸的福澤之地,各種珍稀藥草,難尋靈植,罕見金石都在饒河兩岸的崇山峻嶺中等待發掘。
隻不過儘管饒河如此富餘,曆來各國為此征伐無數,但對於生活在兩岸山林間的世俗凡人們來說,這隻是一條寬廣的,給予他們糧食和生存土地的大河,除了感激之外,冇有其他的想法。
在饒河流經碧珊國的一片群山之中,一個小小的村落沉寂地坐落在山穀之間,這個村落建有許多房屋,酒樓客棧林立兩側,但都已經破敗,取而代之的是無數骨瘦如柴的難民,他們緊靠著彼此,蜷縮在每一間四壁荒蕪的房屋中,祈求上蒼能讓自己能度過黑夜,活到下個白天。
一名老人家帶著幾名農夫,穿著樸素的布衣,提著幾桶麪糊來到人群當中,將食物分發給他們。
難民們如狼似虎地用了上來,彼此瘦弱的軀體中爆發出令人膽寒的力量,爭搶著每一口糧食,這些事物根本不夠所有人吃,對他們而言必須為了活下去而用處每一分力氣。
老人在一旁呼喊著秩序,但卻毫無成效,這時候一個小女孩拉了拉老人的手,雙眼有些膽怯和不捨地將手中的麪糊交給老人,嘴裡怯生生地說道。
“爺爺你吃……”
“爺爺不餓,你吃吧,真是個懂事的孩子,你父母呢?”
老人摸了摸孩子的頭,護著孩子不被搶食,孩子得到老人的答應後,連忙將麪糊吞進了嘴裡,把每根手指都舔得一乾二淨,然後異常平靜地說道。
“死了,被土匪殺了……”
老人撫摸孩子的手停了一下,然後將她抱在懷裡。
“真是個苦命的孩子……你願意跟我走嗎?”
“爹!”
跟著老人的一箇中年人湊了上來,有些為難地說道:“娘說了不讓你再帶孤兒回去,咱們家裡也揭不開鍋了……”
老人皺著眉頭,漫臉愁容:“能救一個是一個吧,我畢竟是牛角村的村長,雖然就剩下幾戶人家,其他都是流民,但隻要挺過這個冬天,待到開春就有地種,他們就能活下來了。”
中年人憤懣道:“那也是官老爺們的地,和我們又有什麼關係?到頭來苛捐雜稅一收,哪能養的起這麼多人?”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老人歎氣,然後蹲下來看著小女孩:“你可願意跟著我走?”
女孩看了看老人,不說話,隻是一下撲進老人的懷裡,老人慈祥地笑了笑。
“好,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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