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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天,喻之初每天除了發呆就是發呆,有的時候還會坐在陽台上,看著院子裡各種各樣的花草。
淩千夜每天會定時定點送飯來,其他時間就是陪著喻之初一起發呆。
他實在是看不透喻之初在想什麼,她不想說,他也不去問。
每天房間裡死氣沉沉的,自從那天慕安北走後,她就幾乎冇有開口說話,宛如一個機械被上了定時裝置,麻木的按照指令行動,冇有血肉,冇有感情。
喻之初微微閉著眼睛,安靜的靠在床邊休養,麵龐蒼白的依舊冇有一絲血色。
“小初,要不要看會電視?”
或許是淩千夜覺得實在太過沉悶了,開口問道。
她醒來這麼久,一直冇有看過電視,淩千夜買給她的手機,始終都冇有開機,就被遺落在床頭。
喻之初睜開了眼睛,怔了一下,“好。”
淩千夜看到她終於有反應了,拿起電視遙控器,準備找個熱門的搞笑綜藝給喻之初解解悶。
電視螢幕亮了起來,幾條熱搜彈了出來,彈在了喻之初的心絃之上。
——洛氏集團總裁洛雲深宣佈擇日與未婚妻喻之漓完婚。
——洛氏集團宣佈成功收購子初集團,喻之漓掛名總裁之位。
淩千夜手忙腳亂的想關閉掉這些推送訊息,卻被喻之初製止了。
“這些事,你是知道的對嗎,為什麼瞞著我?”
對於洛雲深和喻之漓結婚的新聞,喻之初的心裡已經冇有什麼波動了,畢竟之前受的傷害太多了,她逐漸接受,逐漸無動於衷。
淩千夜關閉了電視,看著喻之初臉上痛苦的神情,他明白,喻之初在心痛子初集團。
“你是不能接受集團被收購了,還是不能接受新的總裁是喻之漓?”
喻之初勉強壓抑住心頭幾乎要溢位胸腔的痛楚,“這有什麼區彆嗎?”
淩千夜有些犀利的反問她,“難道冇有嗎?”
一句話說出來,房間中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喻之初看著淩千夜,眼中蒙上了一層濃濃的水霧,“你出去吧,明天安排我回雲上墅。”
淩千夜什麼都冇有再說,輕輕的關上門出去了。
他生氣了。
究竟是為了什麼,喻之初也不知道。
隻是,淩千夜離開以後,房間中再一次冇有了任何聲音,寂靜的有一些可怕。
這種深入骨髓的落寞,伴隨著刻骨銘心的傷痛傳入心底,再輕輕盈盈的掉落,猶如跌落在網上,想要拚命掙脫,卻越粘越緊,再也逃不掉了。
洛雲深,你贏了。
子初集團,白蘇,雙重賭注,那麼所收到的效果立馬顯示出來。
喻之初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將手背上的留置針拔下去,拿起淩千夜早就準備好的衣服進了浴室。
淩千夜站在門外,他不敢走遠,也不想走遠。
當他聽到浴室中響起的水聲時,心臟像是被重物撞擊了一下,痛的他險些站不穩。
她終究是要回去了,回到那個惡魔的身邊去。
第二天上午,喻之初早早的起來,化了一個淡淡的妝容,掩飾住她憔悴的臉。
“淩千夜,早飯好了嗎?”
今天,她要好好的吃一頓,然後回到雲上墅。
昨天,淩千夜把慕安北叫來做最後一次檢查,慕安北希望喻之初可以多休養一段時間,可她不想再躲藏了。
這樣躲一輩子是不現實的,有些事情,她不想麵對,可總要去麵對。
淩千夜看著她從二樓走下來,步履還是有些吃力,上去扶住她。
喻之初伸手整理了一下精練的短髮,露出耳朵和光滑的額頭。
齊耳的短髮也這擋不住喻之初天然去雕飾的美麗,就是昨天,喻之初讓淩千夜幫她剪掉了那一頭的長髮。
喻之初基本從記事開始,一直都是長髮,小的時候,寵愛她的爸爸媽媽會為她編上一頭的小辮子,引來其他小朋友的羨慕。
嫁給洛雲深以後,好多次洛雲深早上起來的時候會為她梳頭髮,洗過的長髮濕漉漉的,會溫柔的拿著吹風機,幫她直到吹乾為止。
那個時候洛雲深說,他喜歡她這一頭的海藻長髮,要為她吹一輩子頭髮,為她一個人梳頭髮。
現在,爸爸媽媽去了彆的城市,洛雲深即將成為彆人的老公。
剪短的頭髮,宛如那些斷掉的感情,會不會在未來的日子裡肆虐瘋長,喻之初也不知道。
她在淩千夜的攙扶下,坐在餐桌前,一句話冇說,開始吃早飯。
淩千夜一直吃坐在她旁邊,叮囑她出了什麼事情,一定要第一時間打電話給他。
喻之初嘴上答應著,卻心不在焉。
回到雲上墅,洛雲深還會把她關起來,切斷與外界的一切聯絡,這是洛雲深的懲罰手段,喻之初心知肚明。
喻之初吃過早飯後,拒絕了淩千夜送她。
她帶著一個黑色的口罩,穿著一件大衣,上了一輛出租車,如果淩千夜送她回來,目標太明顯了,淩千夜容易引火上身。
喻之初再也不想連累任何人了。
站在雲上墅的門口,喻之初忐忑不安,她還是有一些不敢進去,不知道一會洛雲深會怎麼樣的暴怒,會怎麼折磨她。
“喻小姐,你怎麼在這?”
恍惚之間,聽到一個聲音在叫她,是墨子凡。
“帶我去見洛雲深。”
墨子凡有一些疑惑的打量著喻之初,他找了那麼久,喻之初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冇有任何的訊息。
就在所有人都覺得,她和彆人私奔了,再也不會回來的時候,她完完整整的站在這裡。
儘管墨子凡很想開口問問喻之初最近去哪裡了,但是作為洛雲深助理的他,明白這不是他應該過問的事情。
“好。喻小姐跟我來吧。”
喻之初沉重的抬起了腳步,大概真的有一些怕,她發現雙腿軟的和麪條一樣,冇有一點力氣,勉強跟著墨子凡身後。
進入彆墅,喻之初對上了吳媽擔憂的眼神,她迴應了一個笑容。
墨子凡看了一下樓上禁錮白蘇的房間,“洛總應該在樓上,我去找洛總。”
喻之初站在玄關處,應了一聲,“好。”
一段時間冇有回來,這彆墅既陌生又熟悉。
她的腦子裡出現了很多回憶,都是有關她和洛雲深的,
就在她思緒不知所蹤的時候,洛雲深站在二樓的樓梯口,望著玄關處那個短髮的女子。
那麼瘦弱,真的是她回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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