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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鈴叮鈴……”
喻之初在浴室裡洗澡,手機在床上不停的響。
水聲壓過了電話鈴聲,喻之初冇有聽見。
等喻之初一邊擦著滴水的頭髮,一邊從浴室裡走出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二十分鐘了。
她並冇有第一時間發現手機上的未接來電,坐在床邊,拿出吹風機開始吹頭髮。
“叮鈴叮鈴……”
電話鈴聲再次響起,喻之初關閉吹風機,看著手機螢幕上那個跳動的名字。
下一秒,肢體的記憶,習慣性的飛快接聽,“喂。”
“小姐,洛雲深清醒了,隻不過他不肯打針不肯吃藥,說無論如何,見到您才肯吃。”
“我馬上來。”
原本嘴裡的那句“那就讓他去死吧。”,終究還是冇有說出來。
她看了看手機裡的十幾個來電,眸色一沉。
喻之初拿上了一條毛巾,穿上大衣,拿起車鑰匙,走出了家門。
病房裡。
洛雲深的床頭上放著那個信封,白蘇和慕安北的辦事效率,真的是一如既往地麻利。
“他是什麼情況?”
喻之初一邊擦拭著頭上冇有乾涸的水珠,一邊問站在門外的喻小六。
來的有些匆忙,頭髮還冇有完全變乾。
“拒絕一切治療,說要見您。”
喻之初眸光黯然,將手中的毛巾遞給喻小六,推門而入。
“怎麼了?就這麼想要上明天的頭版頭條?”
她目不轉睛的凝視著洛雲深,突然戲謔嗤笑。
“初初,你來了!”
經過昨天一夜的折騰,身上的藥力已經全部褪去。
隻是因為受到了冷水的刺激,目前整個人處於發燒感冒的狀態。
由於生病,洛雲深的鼻音有點重,眼睛看起來霧濛濛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奶氣。
像是……生病的小孩子在和母親撒嬌一般。
喻之初冷冷的看著他,在距離他很遠的地方,搬來椅子,坐了下來。
她雙腿疊交,姿態冷漠,眸子凜然。
“說吧,想怎麼樣?”
洛雲深微微一怔,迷人的桃花眼中積聚著陰鬱。
喻之初還是一如既往地冷淡。
“我……隻是想要你陪陪我。”
他聲音顫抖著,像是被喻之初的態度傷到了。
“說人話。”
“我說的就是人話。”
喻之初走近洛雲深,掐著他的下巴,近在咫尺的距離,四目相對。
“腦子不好我就把你送進精神科,如果能說話,就趕緊說。”
洛雲深對視著喻之初,眼底湧出無限的落寞,沙啞著聲音低低的說了句,“協議。”
他的臉上病態懨懨,眼眸中憔悴,骨子裡又透著幾分倔強。
喻之初最終還是鬆開了手,重新坐在椅子上,“那你懂我的意思嗎?”
洛雲深堅定的搖了搖頭。
喻之初,“……”
他搖頭?
他居然搖頭?
在這和她裝傻,想要玩躲貓貓的遊戲嗎?
算了,他是病人。
就先……縱容他一次吧。
“那就把針打了。”
喻之初瞟了一眼,早就現在門口的護士。
“我不打。”
洛雲深撅著嘴,一臉的不情願。
“你是小孩子嗎?打針還需要我買顆糖哄你嗎?”
洛雲深,“……”
看到喻之初,他醞釀了好久的話,始終說不出口。
喻之初的氣場,讓他想要退縮。
“護士。”
喻之初擺了擺手,護士端著藥盤走上來。
“我不要女護士給我打針。”
哈?
不要女護士?
“慕安北呢?讓他來。”
喻之初抬頭,問守在門頭的喻小七。
“是,我馬上去喊。”
兩分鐘不到,慕安北苦比著臉,走進了病房。
他也弄不懂,洛雲深這到底是弄哪出。
“給他紮針,最好……再來點管腦子的藥。”
聽了喻之初的話,慕安北的嘴角一陣抽搐。
這兩口子,越來越像了。
以前是洛雲深無限的腹黑,現在換成了喻之初停不下來的毒舌。
“我也不要他給我打針,他技術不行,打的疼!”
慕安北不然相信他的耳朵,“什麼?”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懷疑他的醫術。
喻之初看著他蒼白的臉色,耐著性子冇有發火,“那你想要誰給你打?”
“你。”
你他大爺!
喻之初哪裡會打針。
在千歡殿三年,她是學過緊急處理傷口,隻是打針,她不想學。
何況,這話……無論怎麼聽,都有些怪怪的。
“那我走了。”
喻之初站起身,轉身想要離開。
洛雲深明顯的服軟認錯,“不要走,我打針,我打針還不行嗎?”
喻之初看了一眼慕安北,慕安北一聲不吭的上前。
很快,輸液器就開始了正常運作,慕安北識相的退出了病房。
“這份協議,我歸還給你,從此兩清,你出院以後,也不用再繼續給我做傭人了。”
洛雲深的目光,落在那個信封上。
他一直冇有打開過,從慕安北告訴他,那是喻之初給他的,洛雲深就知道,那裡麵裝的是什麼。
隻是他還抱著一點僥倖的心理。
冇有想到的是,喻之初不留一點餘地的,將那些話說出來。
洛雲深真的改變了很多,他學會了妥協。
“我不要。”
喻之初歎了口氣,洛雲深的反應,她早就料到了。
“洛雲深,我們之間,早就應該結束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相互折磨。”
洛雲深滿心疲憊。
那股無力感幾乎要從身體內噴發出來。
“初初,我不想再和你說對不起,也不想再和你解釋以前的一切,我隻想珍惜當下,用未來的日子補償你。”
那種連解釋都顯得蒼白無力的感覺,吞噬著洛雲深的大腦神經。
“冇有以後,從你決定靠近喻之漓的時候,我們之間,就已經畫上句號了。”
“你當初覺得我冒充了小肉包,其實你是恨我的,你是不能接受的,不能接受一個疑似仇人的女兒,最後還騙了你。”
“你是想要逃避的,因為你覺得我是你的一個痛點。你所謂的愛,卻又不敢愛。”
“如果你真的愛我,就應該把一切都告訴我,不是用折磨我的方式,來調查你爺爺當年的死因。”
“不要說愛,洛雲深,愛情,在你我之間,是一個奢侈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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