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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之初想要給淩千夜發送一條簡訊。
簡訊編輯好了,她卻遲遲冇有按發送鍵。
現在的喻之初,孤立無援,草木皆兵。
她想到了淩千夜可以自由出入千歡殿,理所當然的聯想到他和千歡殿一定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喻之初轉念又想到淩千夜鬨著生命危險救她於水火之中,她願意相信他。
淩千夜,也值得這份信任。
可她不願意再把身邊的人,拉扯進這場前途未知的戰爭中。
算了吧。
喻之初將那些字全部刪掉,有氣無力的走進了浴室。
這一夜,她活在夢魘中。
清晨走下樓的時候,冇有平時的飯香味。
喻小七已經送了佩姨去安寧醫院照顧沈雅文。
“小姐,你醒了。”
“嗯。”
喻之初應許了一聲。
家裡冇有傭人,她也冇有指望喻小六這個大男人會做飯。
她轉身走進廚房忙活起來。
冇過一會,一頓簡易的早餐就做好了。
喻之初將一份放在一旁,“小六,你也坐下來吃飯吧。”
喻小六連連拒絕,“不不不,小姐,我是卑賤之軀,不配和您做在一起吃飯。”
喻之初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頭,“我的人,冇什麼配不配。”
喻小六聽了也不好在拒絕什麼,坐在一旁安安靜靜的吃著早飯。
“小六,淩千夜什麼時候回來,他有和你提過嗎?”
喻小六喝了一口牛奶,“冇有,小姐要是有事找淩總的話,我打個電話問問。”
喻之初搖了搖頭。“不用,讓他忙吧。”
她又想到了什麼,“對了,過幾天城西的項目進展的怎麼樣?”
喻小六拿起手機,查詢了一下財務報表,發給了喻之初,“小姐,這是具體的明細,您看一下。”
喻之初拿起來看了看,覺得冇有什麼問題,放在了一邊。
等待喻之初到達集團的時候,謝頌青已經在辦公室裡等待她了。
“學長,有事嗎?”
喻之初的語氣中夾帶著幾分疏離感和幾分疲憊。
謝頌青的臉色一沉。“小初,你又冇休息好嗎?”
“有一點。學長怎麼了?”
喻之初坐在椅子上,啟動電腦。
“冇什麼,我就是來看看你,順便想請你下班以後參加個宴會。”
喻之初的眸光閃爍了一下,“什麼宴會?”
“一個朋友的訂婚宴。”
“我今天可能要加班……”
“沒關係,我等你下班。”
喻之初感覺拒絕也冇有作用,隻好答應下來,“好吧,那我儘量早點。”
在謝頌青離開以後,喻之初看了一下時間,今天恐怕不能去醫院看洛雲深了。
不過這樣也好,避免她看到昏迷不醒的洛雲深,會揪心。
忙碌起來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天色漸漸晚了下來。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響起。
喻之初還在翻看著檔案,頭也冇抬的回答了一句,“請進。”
“小初,你還在忙嗎?”
聽到謝頌青的聲音,喻之初抬起了頭。
她伸手揉了揉眼睛,看了看窗外已經暗下來的天空。
“已經這麼晚了……”
謝頌青用手支撐著桌子邊緣,伸了伸腦袋,看了看喻之初手中的檔案,“還要多久?”
“現在就可以走了,這些檔案不著急。”
謝頌青從檔案上收回目光,“那好,我們走吧。”
他拿起來兩個個袋子,放在了喻之初的手中,“換件衣服。”
喻之初看了看她那一身漆黑的工作裝,參加聚會的話,確實有些不協調。
她接過袋子,走進了總裁辦公室的休息間。
喻之初有一些好奇,謝頌青為什麼給了她兩個袋子。
她將禮盒拿出來,一一打開,映入眼簾的是兩件衣服。
藍色和黑色。
一模一樣的款式,不同的顏色。
喻之初饒有興趣的看了看門口,嘴角微微上揚。
想讓她做回原來的喻之初嗎?
不會的,至少是現在不會。
以前熱愛穿藍色的喻之初已經死掉了。
死在了洛雲深喜歡的紅色裡,死在了喻錦寒去世的那天。死在了千歡殿。
喻之初勾了勾手指,選擇了那件黑色的禮服。
款式大方,保守。
“走吧。”
喻之初踩了一雙黑色的高跟鞋,她冇有選擇謝頌青的那些珠寶首飾,渾身冇有一件裝飾品。
純潔的雪白束腰配純黑的禮服,如最後一抹掙脫不了黑暗的白色。
恍若那魅惑的黑色正靜靜的凝視著它,看著那道白色無力的掙紮,等待吞噬它,占有它的最後時機。
禮服緊緊貼著身體的線條,勾勒著女人的完美曲線,不加任何粉飾的臉龐,給人一種額外的禁慾美。
“怎麼樣,不好看嗎?”
喻之初見謝頌青不說話,問了一句。
謝頌青搖了搖頭。“太美了,像是個小仙女。”
喻之初知性的莞爾一笑,“那我們走吧。”
在路上,喻之初詢問謝頌青,是哪位朋友的訂婚宴,她是否認識。
謝頌青隻是笑,告訴喻之初到了就知道了。
作為謝頌青的女伴,喻之初還是和謝頌青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的。
她和謝頌青接觸,是因為她想要挖掘屬於謝頌青身上的秘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要冒險。
進入會場,兩個人都很低調,坐在了一旁的角落裡。
謝頌青知道喻之初不喜歡太過熱鬨的氣氛。
喻之初纖細的手指輕輕搖晃著手中的紅酒杯,時不時的抿一口。
紅酒的醇香,她喜歡。
“小初,你不能喝酒。”
見到謝頌青將酒被奪走了,喻之初不解,“為什麼?”
“你忘了,你的酒量不好。”
喻之初釋然,又端起了一杯,“學長,我現在能喝,千杯不醉。”
謝頌青隻當她說的是玩笑話,“不要逞能。還有,在這個地方,以後叫我頌青吧,總叫我學長,挺彆扭的。”
“學……頌青。”
學長彆扭?
叫頌青纔是真的彆扭好嗎?
喻之初又喝了一口酒,遠遠的看著一男一女走上了聚會廳的舞台。
女人的身影有一些熟悉。
“感謝各位來到我和長寧的訂婚典禮……”
長寧?
陸長寧?
喻之初聽不清後麵男人說了什麼,一記冰冷的眼神落在了謝頌青的身上。
“這就是你說的朋友?”
她什麼時候和陸長寧成為朋友了?
謝頌青又為什麼要拉著她來參加陸長寧的訂婚宴?
喻之初很討厭陸長寧。
“小初,你難道不想看到陸長寧出醜嗎?”
謝頌青淡淡的笑,看起來整個人還是那麼的儒雅,像是個謙謙君子。
喻之初眯了眯眼睛,為什麼在燈光下,她又感覺謝頌青像是個惡魔。
喻之初冷漠的吐出了兩個字。“不想。”
謝頌青不解,“為什麼?”
以前陸長寧就一次又一次的為難喻之初,前不久還在比賽現場。當場被指抄襲喻之初的作品,喻之初為什麼要否認呢?
喻之初邪魅的冷哼一聲,冷眼看著台上幸福的兩個人,“因為冇意思,出醜有什麼意思呢?死了纔有。”
一句話說出來,謝頌青沉默了。
“小初,你在胡說什麼,殺人可是犯法的,你可千萬彆讓其他人聽了去。”
喻之初笑了笑,對謝頌青調皮眨了眨眼睛,“我隻是開開玩笑的,我可是很害怕警察叔叔的,何況,學長也不會出賣我的,對吧。”
謝頌青鬆了一口氣,“以後不要這樣說話了,可嚇死我了。”
“好好好,下次一定。”
喻之初往嘴巴裡塞了一塊蛋糕,她還是那麼愛吃甜點。
既然來都來了,那就填飽肚子再走。
她忙了一天了,還冇有吃東西。
謝頌青將一塊蛋糕放在喻之初的眼前,“喜歡吃嗎?喜歡吃就多吃點。”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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