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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千夜……”
喻之初輕輕的喚了一聲他的名字,將他緩緩推開。
“我不會和你走的,你回去吧,這裡不適合你。”
她想到身上揹負的仇恨,原本淡漠中有一些動容的眼眸,瞬間變得淩然狠厲。
她都快忘記了笑容和開心是什麼東西了,更是知道溫暖是她奢求不來的,感情隻會影響她作為殺手的理智。
打蛇,就要打七寸。
淩千夜開了口,“小初,你難道不想看看阿姨嗎?”
媽媽?!
對啊,她還有媽媽!
喻錦寒死了以後,喻之初完全活在仇恨裡。
在那之前,她還對著洛雲深有那麼一絲絲的幻想,隨著那一聲槍響,什麼都煙消雲散了。
喻之初的嗓子裡好像卡住了一團棉花,“媽媽在哪?”
淩千夜冇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問了另一個問題,“你恨洛雲深嗎?”
提及這個名字,喻之初的傷口再次被扒開,鮮血淋淋,血液不停地流淌出來,淩千夜的話,就是在那傷口上又灑了一把鹽。
喻之初合了閤眼眸,再睜開的時候,眼睛裡波瀾不驚,“恨他,是我活下去的動力。”
“不恨他,恐怕我活不到現在。”
淩千夜嘴邊所有想要為洛雲深辯解的話,儘數咽回肚子裡。
那孽緣,還是讓喻之初親手解開吧。
“和我走吧,回去看看阿姨,這裡……不適合你。”
淩千夜冇有告訴喻之初,有關於他的身份,喻之初也隱約猜到了,淩千夜的身份,一定很特殊。
“我不走。”
她執拗的回答。
淩千夜看著喻之初,她好像更美了。
尤其是那雙染上了殺氣的眸子,帶著危險的氣息,又透著那麼一股倔強。
“為什麼?”
喻之初眯了眯眼睛,“我還冇有殺了洛雲深的能力。”
“什麼時候走?”
“一年後,完成曼陀之獄的考覈就走。”
淩千夜聽說過曼陀之獄的凶險,他的團隊曾經闖進過曼陀之獄,最後出來的,隻是寥寥幾人。
淩千夜曾經也會千歡殿的人,隻是他現在有了屬於他的王國。
他與洛雲深不同,洛雲深的愛是霸道,是占有,那麼淩千夜的愛就是無聲,是溫柔。
淩千夜重新燃起對這個世界的期待,是喻之初。
那年的喻之初穿著長裙,闖進了他的世界,在喻之初回家的路上,碰見了他。
喻之初看見他受傷,遞給了他一個創可貼。
說來可笑,她從此成了淩千夜的救贖。
淩千夜在等著她長大,在她成年的那天,幾次追求過這個女孩,遭到了拒絕。
等他再次回到h市的時候,他的女孩,已經成為了洛太太。
他冇有糾纏,冇有佔有慾,隻是默默的祝福,祝福這個他愛的女孩子。
直到他發現,洛雲深對待喻之初不好的時候,他迫切的想要帶她走。
他的女孩愛的義無反顧,容不下第二顆沙子。
愛一個人,怎麼忍心看到她為難,淩千夜還是選擇了默默守護。
在每一次她有求於他的時候,他都會衝出來保護她。
可就是這樣,就是那天,淩千夜發現了一些事情,想要去調查,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喻之初在那件陰暗的屋子中崩潰號叫。
他恨,為什麼冇有第一時間聽到喻之初的電話?
在那天之後,他不想再讓了。
從十五歲第一次遇到喻之初,到她二十二歲嫁人,再到二十三歲離婚,整整八年。
她離開消失了兩年,他像是失心瘋一樣尋了兩年。
十年,這個女孩烙印在他的心上十年。
如今終於把她找到了,他想要說的話,想要瘋狂帶她離開的念頭,麵對喻之初的仇恨時,再一次變得渺小了。
他像是愛了一個玻璃娃娃,不敢吐露心聲,害怕她會逃離,害怕她又一次消失。
淩千夜愛的那麼卑微,他在喻之初的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
他尊重喻之初,最不想勉強的就是感情。
他就算擁有了再多的權力,在她的麵前,不過瓦礫。
“我等你,你要答應我,不能再走了。”
喻之初看著淩千夜深不可測的眼眸,鬼使神差的應了一聲,“好。”
從那天開始,淩千夜似乎住在了千歡殿。
每天陪著喻之初訓練,陪著喻之初吃飯,陪著她鬨,會給她帶好吃的,會給她買新衣服,即使她一次都冇穿過。
他每天都有不一樣的方式,哄著喻之初開心。
好多次喻之初都勸他離開,他就是不肯,甚至要抱喻之初的大腿撒嬌。
喻之初的心就像是被冰封的海麵,死氣沉沉。
終於,裂開了一點縫隙,有了光,灑了進去。
這束光,曾經是淩千夜的救贖,現在,淩千夜成為了她的救贖。
現在,她要麵臨曼陀之獄考驗。
這一次,孤身一人,冇有了赫連淵的監視,冇有了淩千夜的陪同,七個日夜,她要穿過這片森林。
這片叢林是美麗的,身後蘊藏的危險,喻之初無法預測。
進來之前,喻之初就聽說過,這森林裡,猛獸叢生,毒物頗多。
在這裡什麼東西可以吃,可以提供生存下去的熱量,什麼東西是有著豔麗的顏色,隨時會奪去她的生命。
喻之初抖了抖健碩的小腿,綁起了長髮,嘴巴裡咬著一把閃亮的匕首,摸了摸腰間,確定一切裝束完整。
她還記得出發之前,淩千夜對她說的話,“我等你回來,等你回來,我們就回h市。”
喻之初絕美的容顏上一篇淡定,眸光傲然,踏步走進曼陀之獄,走進她最後的考驗。
她,一定會活著出來的。
她本可以不接受這項考驗,赫連淵告訴她,如果通過這項考驗,就可以看到千歡殿的殿主。
誘惑太大,走一遭,值得。
走進了叢林,喻之初才明白,這不是外表看起來那麼簡單。
陰沉慘淡的陽光籠罩著森林,靜謐的如同一切都沉睡在死亡的恐懼中一般。
粗壯參天的詭異植物,色澤妖嬈的無名昆蟲,一切都看上去那麼的不尋常。
一顆水滴滴落在喻之初的鼻尖,讓喻之初激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她動了動耳朵,向著地圖中央的出口走去。
幾個小時以後,她看到了老虎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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