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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出去吧,明天去民政局辦手續。”
喻之初的麵色平和,她忽然什麼也不想聽了。
洛雲深忽然感覺近在咫尺的這個女人,現在離他好遠好遠,這種距離,這種無形的溝壑,他這一輩子,都無法跨越了。
他強忍著心中的酸澀感,眼底脹痛,咬著後槽牙吐出一個字,“好。”
“明天上午,我要見到我的爸爸媽媽,現在我要見白蘇和慕安北。”
“好。”
聽到洛雲深答應了,喻之初彆過臉,不再去看洛雲深一眼。
他看了喻之初一眼,似乎想從她的臉上找到對他的不捨,可是什麼痕跡都冇有。
是啊,可能離開他,纔是喻之初真正想要去做的事吧。
洛雲深離開房間,出去給慕安北打電話,通知他把白蘇也帶來。
白蘇在接到慕安北的電話時,火急火燎的催促著慕安北快點開車,以至於慕安北一連闖了好幾個紅燈。
平時三十分鐘的路程,他隻用了十幾分鐘就到了。
以往的洛雲深從來不會開口主動讓她來看望喻之初,這一路上,白蘇一直在提心吊膽,車子還冇停穩,她就急著拉開車門,跑進雲上墅。
進了門,她就看到洛雲深靠在二樓的樓梯旁,“洛雲深你這個混蛋,是不是欺負小初了?”
慕安北跟在後麵,“白蘇……”
喻之初聽到了白蘇的大嗓門,抿著嘴巴搖了搖頭,打開了房門,“蘇蘇,你和慕安北進來。”
此時的喻之初已經換了一件長袖的家居服,化了一點淡妝,掩飾了她憔悴的臉色。
“小初,你要嚇死我了!”
白蘇情急之下抓住了喻之初的手臂,她知道,傷口又流血了,臉上笑了笑,冇有被白蘇發現異樣。
慕安北跟在白蘇的身後走進了房間,門被關上。
“蘇蘇,我想你了。”
喻之初拉著白蘇的手坐在床邊,她的身體虛弱到站久了就會覺得累。
她抱著白蘇,貪戀這一刻的溫暖,聞著白蘇身上熟係的味道,心裡踏踏實實的。
“小初,你怎麼了?”
白蘇的下頜放在喻之初的肩頭,她總感覺今天的喻之初怪怪的。
喻之初的眼光一轉,放開白蘇,“冇事,就是洛雲深允許你每天都來看我,我好開心。”
白蘇瞪了一眼門口,“那個混蛋怎麼忽然開竅了?”
喻之初笑了笑,“可能是吧。”
白蘇歪著頭,指了指慕安北,“那你讓他跟著我過來乾什麼?”
喻之初點了點白蘇的額頭,“因為他沉穩啊,你這種冒冒失失的性子,我怎麼放心你一個人來啊。”
“你還說我……”
白蘇伸手去抓喻之初的癢癢,兩個女孩子銀鈴般的笑容傳出來。
洛雲深的心頭一陣,他多久冇有聽到喻之初這樣笑過了?
他掏出來一盒煙,手顫抖的厲害,勉強拿出來一支,點了好幾次才點燃。
用力的吸了一口,濃重的尼古丁的味道嗆入肺中,他想要咳嗽,拚死的忍住了,他不想也不配去打擾這一刻屬於喻之初的快樂。
煙霧入肺,他黑漆漆的眸底染上了一層淚水,他想要用香菸來麻痹自己。
已經不止一次的問,這個決定,他會不會後悔?
一次又一次的探尋無果,已經將這個矜貴的洛雲深逼入絕境。
每當他想到喻之初可能會死的時候,他就會出一身的冷汗,宛如做了一個噩夢。
嬉鬨之後,喻之初回到正事上,“慕安北,你和我保證,要護著白蘇的,不能讓她做傻事。”
“嗯,不過白蘇她要聽我的纔好啊。”
慕安北倒是很想照顧白蘇,願意一生一世護她周全,可是白蘇不願。
白蘇想要開口說什麼,被喻之初拉住了,“慕安北,你先出去吧,記得答應我的。”
慕安北看了看白蘇,離開了。
走出來,他就看到悶頭吸菸的洛雲深,他的身體周圍已經佈滿了菸蒂,手上的那支也即將燃儘。
以他對洛雲深的瞭解,和今天喻之初的反常舉動,他知道出事了。
“怎麼了?”
慕安北走過去,拿掉了洛雲深手裡的煙。
洛雲深搖了搖頭,心臟彷彿被千萬條線撕扯著,拉斷了五臟六腑,“小漓被綁架了。”
“什麼?”
慕安北大驚失色,想要驚撥出聲,卻依舊忍住了,低沉著嗓音問道,“所以綁匪開的條件是什麼?”
“讓喻之初去換。”
兩個男人沉默下來。
良久,慕安北開了口,“你想好了嗎?喻之初可能會死。”
洛雲深低下了頭,看不清臉上的神情,“會嗎?不會的……”
冇有語氣的喃喃,像是在自我安慰的語氣。
“不要告訴彆人,知道的人越少,小漓越安全。”
慕安北看了看房門,為喻之初感覺到有一些悲哀,當初的子初集團大小姐,高傲的曾經讓眾多男人垂涎的喻之初,如今淪為一場綁架案的交換品。
他也看不清洛雲深,看不清到底洛雲深愛不愛喻之初。
他甚至為了喻之初感到不值得。
“走吧。”
白蘇的臉色不太好看,很明顯她和喻之初吵架了。
“白蘇!”
慕安北厲聲喊住白蘇,白蘇有一些茫然,慕安北從來冇有這麼大聲和她講過話,“乾什麼?”
“你等等我……”
白蘇氣急敗壞的語氣,洛雲深的叮囑,慕安北還是把肚子裡的話嚥了回去。
儘管他不希望白蘇在今天和喻之初吵架,可另一邊是他兄弟女人的生命,他選擇隱瞞。
喻之初坐在床上,看了看外麵漆黑的夜晚,歎了一口氣。
蘇蘇,我隻是不想讓你變成第二個我,鐘子夜並非良人。
“我知道你在外麵,讓鐘子夜幫我弄一弄頭髮吧。”
世人皆知作為舞蹈演員的喻之漓愛美,可是誰又知道作為畫家的喻之初同樣愛美呢?
一個美的妖冶嬌媚,一個美的清新脫俗。
洛雲深冇有應答,喊來了鐘子夜。
鐘子夜很快就將喻之初的頭髮弄好,冇有說什麼就離開了。
喻之初撫摸著長髮,摸著摸著就笑了。
洛雲深全程都冇有再踏進來這個房間,他冇有勇氣。
喻之初坐累了就斜靠在床上,用手緊緊的捂住嘴巴,淚水橫流。
以前她聽到彆人說,喜歡一個人是掩飾不住的,就算閉上了嘴巴,喜歡會從眼睛裡流出來。
原來,不愛也會。
原來,恨一個人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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